王大柱跟着同村的几个相好一起在城里一处工地上打工,大家伙儿天天吃完夜饭就成群结队出去闲逛。

这天,他们走得累了,正坐在街边歇脚,突然发现了一个挺面熟的男人从眼前走过。那男人50多岁,身边带着一个20来岁的女孩。大伙紧紧盯住那男人的脸,猛地都想起来了,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吴老板!”

这吴老板是谁呀?王大柱他们三年前就是跟着他干活儿的,这家伙不太地道,至今还欠着他们3000块工钱没给哩!大伙认出这人正是他们的老债主,腾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站住!”呼啦一下就把吴老板围住了。

吴老板先是吃了一惊:“你们是谁?想干什么?”王大柱冷笑说:“吴老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这帮人以前跟你干过,你还欠我们3000块工钱呢!”

吴老板一怔,再打量打量眼前这帮人,似乎想起来了,一拍脑门哈哈大笑:“呵,是你们啊!对对,是有这回事,唉,不就是3000块钱,亏你们记得这么牢!”

大伙一听,这像人说的话吗?鼻子里都重重地哼一声。3000块钱,分开每人其实也就是三四百块,可这三四百块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能干好多大事呢!王大柱当即一口就把话说明了:“吴老板,你说的是话,我们出的可全是汗呐!今天你到底给不给钱吧,不给那你就别走了,跟我们上派出所去!”

“别急。”吴老板笑眯眯地说,“这点儿钱哪能不给你们,等着,我这就取钱兑现!”说着抬腿要走,大伙可不干了,好不容易逮住他,哪能轻易放他走,抓手的抓手,扯衣服的扯衣服,像押犯人似的跟在后面。

吴老板一脸尴尬:“你们用不着这样吧?让熟人看见了,我的脸往哪搁呀?拜托拜托,你们就待在这,我保证半个小时之内拿钱来!”

大伙都不吭声、都知道这样不好看,可他们实在是不放心呀!吴老板想了想,拍拍身旁的女孩,说:“这样吧,你们要是信不过我,我让她留下来给你们当人质,这总可以了吧?”

大伙一看那女孩,不用说,这肯定是吴老板包的小二奶。刚一犹豫,吴老板也不等他们表态,摆脱他们的包围快步走了,三晃两晃就没了人影。女孩回过神来,急得大喊:“不我不想当人质!”

一边喊着,一边就想开溜,大伙一看,吴老板已经不见了,哪能再让你跑掉?七手八脚硬把她按住:“他没拿钱来之前,你别想跑!”

女孩一看自己被团团围住,知道无论如何跑不掉了,恼怒地跺起脚来:“你们这帮傻瓜!你们不去追他,把我留下来干什么?告诉你们吧,你们上当了,他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就是300块也拿不出来!”

大伙都是一怔,然后问她跟吴老板什么关系,咋知道这么清楚?女孩气呼呼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他一年多了,看着他从身家几百万变成一个穷光蛋。”

大伙都不太相信她的话:“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跟着他哟,骗人吧?”女孩脸色顿时暗淡下来:“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我不跟着他,还能怎么办?”想了想又说,“你们留着我也没用,他肯定不会再回来的。”

王大柱他们仍然不肯相信,3000块钱,难道吴老板就把一个女人扔了?女孩见他们死活不相信,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你们不信,等着看吧!”

很快过了半个小时,吴老板果然没有出现。大伙坚持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没见他回来。这一下,大伙都火了,纷纷破口大骂,下次再碰见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骂了一通,大伙叫女孩说出吴老板的电话,跑去一打,却关机了。后来他们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逼女孩带他们去找人。可女孩说,那个家伙的房子早卖了,现在天天都是在旅店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根本就没法找。

折腾了一番,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女孩拍拍屁股站起来,说道:“你们看,他肯定是没钱回来赎人了,我也没钱替他还债,你们还是让我走吧。”

大伙一脸怒气地瞪着她,不肯挪步。王大柱想了想,轻声问道:“让你走,你要到哪儿去?”

这一句问到了女孩的难处,她脸上一片茫然,最后轻咬着嘴唇说:“你们别管,让我走”

其他人都憋着一肚子火,把火都冲着女孩身上发了:“想走,没门儿!你得替他还债!”商量了一阵,留下两个人在原地等着,然后押着女孩回了工地,把她关进了一个工棚里看着。

谁想,一直等到晚上,那两个在街上的人白等了半天,看来,这家伙真的拿不出钱赎人了。

大伙又丧气,又气愤,在工棚外说骂了一阵,都感觉不甘心,几百块钱就这么白白不见了,心痛啊!突然,有个年轻人喊了起来:“不能便宜了他们,让这个女人偿债!”

大伙都喊:“对,就让她偿债!”王大柱吃了一惊:“她身上又没有钱,让她怎么还?”

大伙挤眉弄眼地说:“每个人睡她一次,就当咱们把钱拿去嫖了吧!”又嘻嘻哈哈地对王大柱说,你不睡没关系,你自己去讨你那份钱吧!

可说是这样说,谁都站着没动,也不吭声。沉默了一会儿,大伙都说:“王大柱,你的钱最多,你第一个睡!”

王大柱拗不过大家,想了想同意了,埋头走进了工棚。

女孩在工棚里把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见王大柱走了进来,惊得直往后躲:“别过来,别过来!”

王大柱在门口处坐了下来,轻轻喝道:“嚷什么?你再嚷,我就真走过去了。”

女孩稳了稳神,可怜巴巴地恳求他:“大叔,你们放过我吧!”王大柱望着她叹了口气:“我也有个你这样的女儿,我咋会对你怎样哟?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就行了,别让后面的人进来笑话我。”

女孩犹豫着脱去外衣,扔在床头,然后蜷着身子缩在被窝里。王大柱摸出根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一直抽了三根烟,他才站起来,冲女孩说道:“欠我589块,就算清了。”

说罢,他提提裤子走了出去。大伙见王大柱出来了,都笑着问:“咋样?”

王大柱说:“咋样?进去就清楚了。”

接着,第二个人走进了工棚。他看了看床上的女孩,又看了看王大柱扔在地上的烟头,也是一屁股坐下来,摸出烟闷声闷气抽起烟来。坐了十来分钟,也站起来冲女孩说了句:“我347块,清了。”

接下去,大伙一个接一个走进了工棚,每个人都是进去抽了几根烟,然后就出来了,几百块的工钱,也就坐了几分钟工夫。

大伙都进去了一遍,最后女孩慢慢走了出来。王大柱大声说:“姑娘,我们跟吴老板的债算是清了,你要是见到他,就跟他说一声。

女孩没说话,忽然捂着脸跑了。

过了两天,王大柱他们刚从外面回来,看见工棚门口坐着一个女孩。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上次那个女孩,身前还放着两个行李袋子,大伙一下就怔住了。

女孩从地上爬起来,眼眶红红地说:“大叔,我、我是来还债的我给你们做饭、洗衣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