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父母从绍兴出发,坐大巴,再转火车,颠簸了一夜,到长沙的头天下午就要去看房。为什么要买房子?我大学毕业,在长沙工作。两年过去了,房价疯涨。常常听到父母担忧的声音:“我们做一年,白做了,又做一年,还是白做了”。老妈说:“咱狠一狠,买个房子吧。”。
父母在老家卖水果,很久没出远门了。这次来长沙,老爸穿起过年的衣服,老妈换上新外套,他们很少这样打扮自己。
买房需要注意的事项,父母都写在小本子上。
老爸用手摸着临街的户型问售楼小姐,“这里不安全吧,会遭贼的。”“你这里是不是学区房?你这里五证齐全吗?你这里到菜场有多远?你这里……”老爸绍兴式普通话让售楼员应接不暇。
看中了一套房子,仔细地听着售楼小姐算价格,老爸把下巴压在手臂上,我知道,他心绪低落的时候才会这样。
父母来长沙看房子的那段时间,我值晚班。白天,一家三口就在几个楼盘间转啊转。
我租的房子里,大概是太累,老爸躺在床上睡着了。
老妈给我缝被子。针线盒20年没换过了,“活络丸”的铁盒子。
黑洞洞的毛坯房里,爸妈掏出皮尺,计较几公分的差距,他们担心房间小了,放不下柜子。在我租的房子里,老爸趴在床上,用手机一遍一遍地算房价。
看房走了一天,累了,爸妈打热水泡脚。老妈很惊奇,她来长沙才知道可以用水桶泡脚。
快回老家了,老妈要把我窗台吊兰新长出来的芽种活。
第六天,我们选择了一个离单位较近的楼盘。下定金后,父母就急着买车票,回家筹钱,一周内给我汇过来。
我们仨的背后就是将来要入住的小区。空闲下来的两天,他们在小区里转了转,老妈笑着和我说:“只要你好”。那几乎是她对我的口头禅。
刚参加工作两年的记者,拍摄父母帮他买房的艰辛历程。父母的关爱、心头的滋味都凝结在张张底片上。再回首,泪已潸然。为儿买房,是他的故事,也是很多年轻人的故事。
老爸到长沙的第一天,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碎纸片,用绍兴话问我:“你看中的房子,是不是××楼盘……?”我很无语,甚至生气。老爸在家托人上网查,结果查的房子几年前就卖光了。
我大学毕业,在长沙工作。两年过去了,房价疯涨。常常听到父母担忧的声音:“我们做一年,白做了,又做一年,还是白做了”。老妈说:“咱狠一狠,买个房子吧。”
于是过了年,爸妈从绍兴出发,坐大巴,再转火车,颠簸了一夜到长沙。他们的包裹里有两双雨鞋,一件被套,一碗老妈做的梅干菜扣肉,专门带来给我们吃。
父母在老家卖水果,很久没出远门了。爸说,要不等天气再热点,可以不戴乌毡帽了,不容易感冒了。爸真的没有戴乌毡帽来,就是鲁迅笔下闰土戴的那种帽子。他穿起过年的衣服,老妈换上新外套,他们很少这样打扮自己。坐了一夜的火车,到长沙的头天下午就去看房。
“你这里是不是学区房?你这里五证齐全吗?你这里到菜场有多远?你这里……”老爸绍兴式普通话让售楼员应接不暇:“叔叔,不好意思,我听不太懂,你们是哪来的?”
老爸老妈看房的时候,把我当做一个小孩。楼层高了,他们担心不安全;楼层低了,担心小偷;房间小了,担心放不下柜子;楼盘前有主干道,他们又开始担心我该怎么过马路……
看房看累了,老妈回来后默默坐在床上,双手支起身体,自言自语地说:
“我想家了,我想回家。”她说的家,是千里之外的绍兴。
第六天,我们选择了一个离单位较近的楼盘。下定金后,父母就急着买车票,回家筹钱,一周内给我汇过来。空闲下来的两天,他们在小区里转了转,老妈笑着和我说:“只要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