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苏晴 整理/水竹

在偶遇一位高中的女同学敏之前，我的生活算是很完美幸福的。那天相见后，心里便觉得委屈。同样的30岁的年纪，同样有一个孩子。女友的手，伸出来白皙纤细，长长的指甲经过精心的修剪，时刻保持着优美的弧线，饰以淡雅的指甲油，更添几分靓丽。

面对这样一双养尊处优的秀手，再看看己修剪的不能再短的指甲，我悄悄将自己的手攥紧，藏了藏，相形见绌啊！真不明白那样一双手，是如何洗衣做饭干家务的。

后来知道，敏家请了保姆，她家并比不比我们家富裕。我也可以请保姆，只是女儿只吃我做的饭，老公更不习惯有个外人在家里。之前，我总认为亲手打理深爱的一大一小人儿的衣食起居，是一种享受和幸福。即使这双手一天天失去光泽，变得粗糙不堪，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但和敏吃完饭，我就再也不想碰家务。

和敏相见后的第三天晚上，敏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我说出去吃怪浪费的，要不，你来我家吧！女儿挑剔，我厨艺猛进呢。敏笑说，还是出去吧，你做我都嫌麻烦。执拗不过敏，把女儿送去奶奶家。和她一起去了市里一家颇有名的西餐厅。

刚进去，便有低缓的音乐传来，人顿时放松了很多。再往前走，就放松不起来了，靠窗的角落里，坐着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见不到的老公，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时尚优雅的女子，尤其是她那双比女友更加白皙纤细的手让我再移不开目光。老公和她说着什么，她一边轻啜咖啡一边笑，俨然一对甜蜜的情侣样。

敏觉察出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随即明白了什么，拉着我迅速朝包厢奔去，而一直含情脉脉盯着他对面美女的老公，丝毫没觉出有人在看他们。

坐下后，敏笑着说，你真傻，那样盯着他们看，被觉察出来，都很尴尬的。或许他们只是朋友。今晚，他回去，你问他去哪吃饭了，看他怎么说。坦白就证明没什么，如果不坦白，再说。

一顿饭我吃得食之无味。回到家，看着茶几上的果皮，沙发上的袜子及外套，从来未有的厌烦感涌上心头，要在平时，我定会收拾完一切再去睡觉。也不想去接女儿，女儿不在，和他说话更方便些。

和衣躺在床上，泪水倾泄而出。想着和老公结婚五年来的点点滴滴，我做得有哪点对不起他，他居然这样对我。没结婚时，老公就是一个浪子，很少有时间陪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喝酒吃饭。但我爱上他，就得接受他的一切。所以，在婚后，家里的事从未让他操过心，依然放他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唱歌，也没埋怨过他夜夜过了十二点才回家。我知道，他爱我，定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他只是喜欢玩罢了。何况，他玩得再晚，最后还是回了家。

当他回来的时候，我依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看了看我，随意地问，怎么不睡，衣服不也换。我问他，今晚去哪吃饭了。他一楞接着说，还不是那几个朋友，又喝了很多酒。很难受，我去倒杯水。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用那双羞于见人的手抓住他，满眼含泪的问他，真的还是假的。

他不耐烦地拔开我的手说，真的，你没闻见我身上酒气冲天。说完他去了卫生间，而没去倒水。我想他肯定是急于洗去故意弄到身上的酒味或者没被酒味掩盖住的香水味。而我从来不用香水。

我翻过身，抱着被子，蜷成一团，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丝丝的冷意不停从心底往外冒，瞬间漫延至整个身心。

从此，我请了个保姆，打理家里的一切。对女儿说，妈妈累，手疼，不能再做饭了，女儿乖巧地点头，我眼里有泪滑过。也对他说，我手疼，他不解地看看我，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吧！我对他，亦和以前一样，不闻不问，但以前是放养，尊重他的自由，是一种爱。而现在，是绝望，他怎么样或许都和我无关了！

水竹：你没有去调查清楚那个女的是谁，也没有向你老公挑明，更没从他地得到确切的答案，就确定你老公有外遇，继而改变以前的生活方式，是不是太草率了。

苏晴：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基本上是一个从来不撒谎的人，现在对我撒谎，让我不能接受。改变生活方式是因为我再这样继续做我的家务，为一个去疼爱别的女人的男人劳累，太不值了。

水竹：那你以前，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夜夜晚归的原因吗？

苏晴：偶尔想过，自己很快又否定。可能是因为我太爱他了吧，而且，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人家说，男人外遇都是从夜不归宿开始的。

水竹：你有没有想过和他挑明了谈一下，或许只是个误会呢？

苏晴：曾有过这种想法，但害怕。谈的结果只有两种，他真有外遇，按照我这种性格，一定会离开他，我爱他，不想离开他。如果不是，会让他觉得我不可理喻，无中生有，我不想做这种人。

水竹：不过，听你最后的语气，感觉到很绝望，是不是想着以后会和他离婚？

苏晴：我现在是感觉到很绝望，不是他有没有外遇，而是他对我撒谎，两个人在一起，用谎言来维持，没有什么意义了。至于离婚，等等再看吧，如果他意识到我的转变，收收心，对我好就算了。再被我发现同样的事，他再不坦白，就不会再给他机会，我确定他有外遇之后，会和他离婚的。